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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筆小說時間】林間塵埃Dust of Forest,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節

相較於在陽光中沐浴的我,他似乎經歷了一場暴風雨,一場讓他躲進灰暗世界避雨的可怕風暴。我一直在他再次的消失後才知道,那一場旅行到底帶來了多麼天翻地覆的事情。

原來那個叫雅萱的女孩是一個極為纖細的女孩,那時候在她父母離婚正值最為脆弱的時候,是林兼在她身邊溫暖的陪伴,所以他們兩個當初就那樣順理成章的交往了,而那次我的到訪竟然成為一根戳破他們美好關係氣球的針。

那晚我跟林兼的深談,本以為只是我們兩個人私人對話,沒想到那個女孩卻是遠遠的從頭到尾目睹著,雖然我們兩個相當的發乎情止乎禮沒有什麼踰矩的行為,但卻是點燃整個導火線的引子。去過林兼家的女孩早在跟我見過面之前,就在林兼收藏舊物的小箱子當中看到了那台相機,那台我以為早已消失或是被處理掉的相機,那台充斥著我們最單純快樂回憶的相機。承載著那些曾經親暱擁抱照片的相機,就這樣被女孩偷偷地收了起來,在女孩後來留下的書信中寫著,當初她希望這些照片能在她收藏之後,一併地把林兼心中的我收藏起來,但在看到我們那晚聊天的互動,還有那時候我根本沒有注意到的林兼開心卻哀傷的眼神,她發現她做的一切原來都是徒勞無功。

其實我剛知道部分事實的時候,確實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甚至覺得那個女孩的抗壓性怎麼如此糟糕,但原來女孩的父母離婚的原因其實就是因為,她的父親一直都是一個同性戀者,當初為了家庭因素所以被迫結婚,然後又再次因為家庭因素所以女孩出生了,但他父親終於在一次約炮的時候被她母親抓姦在床,也因此她的父母離異並且母親受不了壓力所以有著相當嚴重的躁鬱症。而這個女孩終於在我和林兼令她刺眼的互動後爆發了,在她質問著林兼屬於我們過去種種的時候,林兼平淡且冷漠的回應著,其實我清楚知道他是不想要干預我的生活,也不想要回憶那些令他傷痛的回憶,所以選擇了冷處理。只是女孩的激動與他的冷漠最後還是撞出了火花,在女孩要求林兼給出一個交代的時候,林兼說了像是被我附身一樣的話:「如果你覺得噁心,那就分手吧!我一直都是這樣的人,不會改變也不想改變。」

就在他們分手之後,女孩突然跟著父親搬離而轉學,就在林兼因為一段其實還算過得去的愛情結束了而有些渾渾噩噩的時候,他卻聽到了女孩離開人世間的消息。女孩在一連串的打擊下終於選擇了斷自己的生命,她原來緊抱的浮木離開她後她還是緩緩地沉入了海中,而她原本緊抱的浮木卻因為她沉入海裡深深地自責著。

林兼在女孩離開之後開始慢慢地把自己藏進了陰暗當中,他後來是這樣跟我說的:「我開始害怕成為一個人唯一的溫暖,因為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失溫。」從那次開始,林兼那個溫暖而善良的笑容變得更少見,原來像是太陽一樣的他開始不再像從前那樣地去給身邊的人們溫暖,而是開始躲進烏雲裡,躲進那個屬於他的陰暗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