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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諮商小房間】原來,我們長大的方式都不一樣。

親愛的各位捧友們,今天順利活下來了嗎?

天知道我還會寫這一個系列的第四個案子,

不知道我的朋友們的故事,夠不夠貢獻讓我寫一輩子呀!

(謎之音:你到底要消費朋友到什麼程度呢?)

我其實有點忘記L是什麼時候跟什麼原因突然找上我聊他的故事的,

我跟L其實不算很有交集的朋友,但就是有時候聊著聊著可以聊到深夜的那種,

但我們彼此的生活圈,只能說算是不近但也不甚遠著。

我只依稀記得,他說那天他剛從我們認識的那個酒吧剛回到家,

然後他突然聊起了他的那一場戀愛,那一場我曾經看著他開始與結束的愛情。

以下故事,將用第一人稱來描繪。

我認識P的時候,他還是那樣青春年華,可以說,還是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那時候的他有著一雙極為清澈的眼睛,是那種一杯梅酒就可以醉倒不省人事的小朋友。

我其實到現在都不知道為什麼,那時候的他會喜歡喝那種酸酸甜甜像是果汁的酒,也完全不知道,那時候酒醉的他會突然摟住了一個完全陌生的我,然後突然開了手機,用著還當初還不興盛的youtube直播,像是一個瘋子一樣的直播著自己的失態,然後大喊著:「為什麼我會忘記我自己的初戀呢?」

身旁的友人翔輕聲問說:「要我請洋,幫你把這個客人移走嗎?」

我搖了搖頭,也許是他太好看的側臉,也或許是因為他那一句「為什麼我會忘記我自己的初戀呢?」牽動了我的情緒,我和他一樣,好像我也忘記了,我的初戀。不同的,也許是我們忘記的,可能不太一樣;也許他忘記的是初戀的時間,而我忘記的是,初戀的對象,他忘記了初戀的地點,我忘記了初戀的性別;我們一樣的是,我們都忘記了,那個太青澀的初戀。

我記得翔那時候很文青並有哲理的說:「人類總會下意識地強迫自己忘記那些對於身心靈都不健康的記憶,那是一種生理的自我保護意識,那是大腦對於情緒的一種機能性作用。」

而我和他下一次見面,是在另一個酒吧。很巧,陪客又是翔,這次那個年輕的他還沒酒醉,但確實是喝了high了,說著他從紐約剛回國,休息了三、四個小時,還沒有倒完時差,所以來到酒吧玩樂消磨時間,然後他在這燈影搖曳的酒吧當中,用他清澈的眼睛神情嚴肅的跟我說:「我終於想起了我的初戀了。」

我很驚訝地問他:「你還記得?我以為你喝醉了。」

他燦爛的笑著說:「我不是有直播嗎?我後來有看到存檔呀!」

那天,我們兩個聊起了初戀,聊起了那時候很青澀的生活,然後換了電話,幾週後我們就這樣在了一起,而我,成為了他這個一個性別的初戀。

時間過得很快,快到我都忘記我怎樣跟他分手的了,但我知道那一個晚上我拿著一大疊這個明明很年輕的他,卻相當老派浪漫寫得厚厚一疊手寫信,拉著跟我一起認識他的好友,然後哭的淒慘著說著,那一年,他大學還沒畢業。

我依稀記得,是他先飛到了美國交換學生,那時候我瘋狂的兩地奔波,常常真的是週一早上還在台灣開會,週三凌晨就到了紐約,基本上就是把飛機當成飯店,然後奔波於兩地,不過因為遠距離,我們不能避免的有著爭吵、詆毀,很瘋狂的互撕,我還因為要報復他的出軌,所以跟他的好友肉體交流了幾次,那種帶著復仇意味的挑釁。然後因為瘋狂的酗酒,暴飲暴食,我甚至在短短幾個月之間,體重快速的起伏了二、三十公斤,直到那一晚翔在我拿著那一疊厚厚的信的痛哭時候,冷淡的看了阿洋一眼,然後把自己手上的那瓶威士忌,推給阿洋後說:「讓他清醒一點。」那烈酒澆頭之後,我也不知道是怎樣回到家的,但後來我也慢慢的回覆了原來的生活。我還記得那時候翔說了:「總有一天,你會像是忘了你的初戀一樣,忘記了誰是誰的傷痛。」

而那一疊信紙,我問了翔,後來放到哪了,他傻了一下說:「天知道。」

在六七年之後的今天,我突然打電話給已經離開繁華夜生活的翔,然後跟他說著,當初,我一直把P當作年幼的自己,所以總想要陪他長大,帶他去各種聚會,看著男男女女都喜歡他,然後他出國了,回國了,又出去了;他那時候說他討厭那些膚淺又快速的曖昧戀情,都還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就貼上去,然後就會空口白話的說自己愛那個人,愛這個人的,接著就滾到床上去了,以為開放就是要這樣盡情享樂。然後翔問我說:「你突然想到呀?」

我說:「我今晚遇見他了,脖子上戴著最低俗的那種大金項鍊,有手指粗吧?然後跟個四十幾歲的老女人摟在一起,笑容還是當初的少年樣,但是當他看到我的時候,那個眼神很迷茫,沒有當初的清澈。他,好像跟我用很不一樣的方式長大了!」

友人的故事,到此告一段落。

其實,這個友人我基本上沒有跟他多開導什麼,也只是簡單的聽著他的感慨,

然後會寫出來,一部份是我在說我不知道寫什麼的時候,

他直接建議可以寫他的故事,但我想他本人不會想到我寫的是這一段就是了,

他可能會以為我會寫其他更轟轟烈烈的戀情吧?

但我真的其實對於他這一段感情印象最為深刻,

當然不只是因為我恰巧參與到開始與結尾,

而是,也許我們都會在人生當中遇到那個跟自己有點像的人,

然後在歷盡千帆之後會突然發現,原來每一個人都有它不一樣的成長路徑,

而那些最後我們沒有在一起,也許不會成為彼此成長的養分,

但就像是那個你可能已經忘記的初戀,在大腦的保護作用之下,

還深刻的,都會是那些你因而長大的輪廓!

親愛的網誌先生,每個人的愛情、成長路徑,理所當然地與眾不同,

至於要不要記住,要不要迷茫,就隨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