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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筆小說時間】林間塵埃Dust of Forest,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節

其實那時候我真心對於兩個女孩的沉穩感到一種佩服,明明也是很慌張的張䨝在我坐倒之後,迅速地扶起了我,先是快速地幫我處理手上因為碎玻璃造成的傷口,然後還迅速地完成了打掃。而薫則是依舊冷靜地跟林穎通著電話,然後討論著林兼可能會去的地方,並且相當有條理的想著一切的可能性與接下來的處理方法。就在我終於慢慢的緩過氣之後,就聽到薫說著:「大概知道小兼的去處了,要一起去嗎?」

當薫說出這一句話之後,我和張䨝像是小孩子聽到要不要去麥當勞一樣快速地點著頭,生怕自己就被丟在家不能跟出去玩。似乎我們的樣子太過可笑,所以薫就這樣地笑了出來,而這聲笑聲像是緩解著我們緊張的氛圍一樣,一切都好像可以被解決,不知不覺地讓人緩了一口氣。

我們開著車直奔高雄,因為最近的班機似乎沒有很對時間,與其等那些誤點頻繁的大眾交通工具,都有駕照的我們三人就這樣一起出發,但在車上我才冷靜下來就想到了那一篇文章其實兩天前就已經發布,而因為最近有些淡忘的我一直沒有注意到,但對於其實早在兩天前就知道林兼可能消失的張䨝,我竟然開始有著一種無名火,不知道是因為有人比我更早知道林兼消息的焦躁,又或是真的因為覺得她延緩通報的過程令人生氣,反正不管是哪個理由,都讓我脫口而出對她生氣著。

「我本來以為我找得到他的。」張䨝異常怯懦地回應著我其實無禮的質問,但我那時候其實不知道我的不知情,是在曾經一次林兼對於張䨝的請求:「如果哪一天我消失了,如果你恰巧是發現的那個人,可不可以不要讓沒發現的人知道,我希望能少一個人心煩著,尤其是那些我重視的人。」

我在張䨝微弱的回應後,反而不知所措的安靜了下來。就在車中這樣的異常寂靜到令人尷尬的狀況,薫察覺到了我們的不自在之後,先是說著要張䨝不要難過跟擔心,又不重不輕的說著我其實如果關心一個人就應該自己去關心,一語道破了我的心虛卻又不令人難堪地說著。其實每次薫的舉動都讓我相當的心悅誠服著,她總是恰到好處地處理著所有的事情,雖然有時候有些出人意表著,但不能否認的是她每次的建議跟行為都讓一些事情慢慢地往好的方向去,這個女孩的細心跟貼心讓人深深地信任著。

而她的出人意表,也包括了在車上後來說的話語,她突然在我們終於都平靜下來的時候說著:「阿艾,我想我們也差不多了,這一陣子很開心有你,希望這段感情你也是開心的,我覺得是該到了我們結束這段關係的時候,在沒有造成任何傷害之前結束,對所有人都好。」其實我當下真的沒有特別驚訝,甚至有種這樣也對的感受,我們就這樣很隨便荒唐的結束了一段感情,在場最錯愕的就是那個參與了過程但迄今完全理解無能的張䨝。但我當時真的是很平靜地說:「好。」

在歷經風塵僕僕之後,我們終於到了那個薫跟林穎猜測的舊房子,我們焦急地走向那間老舊的三合院,還沒有進門就看到那個淡漠的身影,她淡淡地看著我們然後指著在外院靠著竹椅睡著的那個男孩,那個睡得安詳像是被世界遺忘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