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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筆小說時間] 蘊道簋,滅世前的一線契機

「這件乾隆時期的藏品,年代檢定應是明末時仿作的的青銅簋,慈禧太后時被太監運出宮門變賣,留於民間,先後經歷清代金石學家吳大澂、收藏家趙山海的收藏,場內第一次出價320萬。」拍賣官宣告著最後一件的拍品,但台下去異常的安靜著。

看著台下的冷清,拍賣官不得不在說著話:「我們有很多時間,可以等,這件青銅簋也許不是西周名器,但也是極高仿製的禮器,並且與天子鼎可稱是相提並論,是九鼎八簋之中的主簋,其腹圓,碗潤,環耳完整,是相當有收藏價值的。」

場內人士再度出價380萬後,又緘默著。再等上了一等,又是三分鐘。拍賣官一直保持同樣等待姿勢,場內相當的安靜,甚至像是畫面靜止一般。拍賣官已經拼盡全力,但也無力回天。

坐在台下的一個美麗女子,輕輕的搖了搖身旁男子的手臂,輕輕地問說:「你不是喜歡搜集青銅器,怎麼不下手,不貴呀?難不成這是假貨!」

男子淡淡的回應:「他們說錯了。」

「所以果然是假品!這場拍賣會,大家眼睛都很利呀!」女子恍然大悟的說著。

「不是,他們小瞧了這個青銅,如果真的去做放射元素檢定,至少是西周的產物,看來上面在塗料上有人做過手腳,但這個簋,我不可能認錯,也不會認錯。如果把表面的塗料清理掉,再去做檢定,我想單位換成英鎊,才有他實際的價值。」男子依然冷靜的解釋。

「那還不買?」女子疑惑的問著。

「我怕買了,我忍不住會毀掉他。」男子微微的皺了眉。

「為什麼?」女子好奇的問著。

「那是一個好久遠的事了。」男子看著拍賣台上的青銅古物,像是陷入記憶漩渦般的發著呆。


藍髮少年落下的最後一筆之後微微的喘著氣,他身旁那個一身黑的俊美男子皺著眉。

「真不懂,你這樣不眠不休的話這個的意義是什麼?你知道從那次意外之後,你是隨時可能會冰裂?能不能稍微注意一點自己得身體狀況?」黑衣男子忍不住的對著藍髮少年碎唸著。

「阿時跟我老姐不是推演過了,至少還有千年才會冰裂嗎?沒事的!」少年回頭望著男子,裂開嘴笑著。

「那是你一切注意下,沒有其他意外干擾下的結果好嗎?」黑衣男子皺起眉搖著頭。

「呵呵。」少年尷尬地笑了笑。

「到底是什麼東西,讓你這樣費心地畫設計圖,你多久沒有親自畫設計圖了?」黑衣男子雖然嘴上叨念著,但也確實對於眼前這位被認為是天才少年的新作品感到千百分的好奇著。

「一個機緣呀!如果打造出來,應該可以創造一個假象世界,在混沌節來的時候把生靈都裝進去,然後如果我的設計沒有出問題,應該可以類似耶和華那傢伙的方舟概念的強化版。」少年隨性地把設計圖丟到了一邊,像是完成之後就不重要一樣。

「你就做了一個破方舟?不是吧?」黑衣男子對於聖堂的方舟可是相當的嗤之以鼻。

「如果這個方舟,裡面塞了一個虛擬的天道呢?裡面的世界就是一個沒有混沌劫的真實映射的宇宙呢?」少年慧黠的眼睛透露處一種笑意。

「什麼?!」黑衣男子相當驚訝著。

「不過倒是有兩個難題要處理就是了。」少年搖著頭說。

「什麼難題?」黑衣男子問著。

「第一個,材料,要找到在混沌劫中完全不會受傷的本體材,而且還能去佈置這些陣列矩陣,還有可以雕塑,確實不容易。」少年解釋著。

「懸空岩?不過要佈置跟塑形,就算是終尊一劍一劍的刻也要花上個一兩個混沌吧?這難度確實很高,但花上時間總能解決。」黑衣男子倒是很快地想到解法。

「不行,那會沾染道念,這樣偽天道藏不進去,不過材料還算是小難題就是了。困難的還是偽天道呀!」少年搖了搖頭說。

「不能沾染道念,那就真的麻煩了!等等!你說是小難題,難不成你有解決方法?」黑衣男子聽出了端倪。

「第一種,找天生天養的,本身就長好的!」藍髮少年笑著說。

「不要說那種機率低到不用考慮的事。」黑衣男子冷冷的說著。

「空空家的空凝岩。」藍髮少年不在乎黑衣男子的冷淡,依然微笑著說。

「空凝岩,一次性?不含道念也沒辦法鑄造呀?」黑衣男子皺了皺眉說。

「確實,空凝岩不太夠硬,但是如果用上九種火精煉上個一兩個混沌,不會比懸空岩差到哪裡,然後用空間之力慢慢侵蝕的方式,不會留下道念。」藍髮少年像是理所當然般的說著。

「說是這麼說,但你現在這個狀態,怎麼可能高強度的御使空間之力侵蝕那麼長的時間,不可能別想了!」黑衣男子皺起眉說。

「所以就只是說說呀,沒看我畫完就丟一旁了!而且就算做完,沒有偽天道一切白搭。」少年攤了攤手。

那時候,黑衣男子也以為就這樣了,因為偽天道的形成是非常困難的,他完全沒有想到,最後竟然有那樣的方式,如果他知道,也許從那個孩子開始打造,他就會阻止了吧。


在那位被稱作上古之智的空間至尊開始出現冰裂現象後,以太門就處於一種全門閉關的狀態,身為以太門的掛名大長老,煉獄世界的三大君之一的薩麥爾為了擔心好友,一直就這樣守在了以太休閉之處,那天,他看著好友門下最聰慧的那個孩子,抱著一個精緻的簋走了過來。

「東言?怎麼了?你師父還沒起來!」薩麥爾冷漠但不失親切地問。

「蘊道簋,我完成雛形了!如果能想到塑造偽天道,也許師父可以住進簋中,那就算是冰裂也可以馬上重新組成。」東言認真的說著。

「但偽天道…」薩麥爾相當清楚那個偽天道的難度。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清亮的聲音響起,那一個當初的藍髮少年,藍髮已經褪成淡淡的銀藍色,緩緩推開了門走了出來。

「其實,就算偽天道形成,然後我住進去,也只能不斷的讓我在冰裂後從組,然後來個幾千萬次之後,我本源消磨掉了,依然沒有意義,只能治標不治本。」藍髮少年淡淡的說著。

「師父…」東言恭敬的行禮,但帶著幾分感傷著。

「不過,你那麼辛苦的打造,雖然距離蘊道簋的完美型態認真說還有幾分距離,但確實也是一個極為精品的存在了。」藍髮少年點頭讚許著。

薩麥爾從未想到,那時候會發生那樣的事情。突然,以太擬化出成千上萬的空間困住了他跟東言,就算是身為煉獄最強攻擊的他,在一時半會兒也無法突破而出。他那時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眼前的少年,將自己的道從那個強大的神魄當中抽出,然後七孔開始滲出銀白色的血。

「以太!你到底想要幹什麼?」薩麥爾歇斯底里的吼著。

「雖然,沒辦法宛如天道,不過扣掉那幾個變態,我想我這一生領悟的一切道,應該勉勉強強可以比擬天道吧?這樣應該可以勉為其難地成為偽天道吧!」以太輕輕地擦拭掉嘴角與眼鼻的血液,笑著回應著。

「你住手!你知道你自己現在的狀況嗎?沒有道你怎麼撐過冰裂?」薩麥爾馬上理解眼前少年想要做的事情,嘶吼的想要阻止著。

「不差這一點時間,反正總會四分五裂,不要浪費比較實際。這樣也不浪費孩子那麼努力的打造。」以太邊說著,邊把那個逐漸成形的本源道意融入了眼前的小簋當中。

就在薩麥爾與東言終於要突破那萬層空間的時候,以太完成了器靈和融,然後輕輕的說:「好了,我累了!小言,把這個簋送到老頭子那,讓他幫我顧著,也許能為這一方天地留下一絲契機。」

接著,在薩麥爾來不及好好的與他溝通前,以太就轉身隱進了那個由終尊打造的休閉之居,而那一次,是薩麥爾再以太冰裂前,最後一次見到他。


「後來呢?」女子問著。

「沒有後來。」男子淡淡的回應。

「那可以把這個簋拆了,把那個什麼道意的塞回以太身上嗎?」女子提出了她的疑問。

「能,也不能。」男子嘆了口氣。

「什麼意思?」女子疑惑的問著。

「理論上可以,但卻有兩件難處。」男子皺著眉。

「哪兩件?你們不能解決?」女子追問著。

「那麼多年下來,器靈已經完全融合,不打碎道意不可能被釋出,但打碎了靈損意消。唯一可行的是天道者,用天道之力把道意如同以太當初自己抽出一樣,一絲絲的抽出來。」男子有些咬牙切齒地說。

「安潔她做得到吧?」女子相當信任那個那認為無所不能的存在。

「能,也不能。」男子嘆了一口氣說。

「你說人話拉!」女子有些生氣的說。

「生抽道意,帶來的疼痛,不管在精神跟肉體都是極大的,我其實迄今都無法想像當初以太是怎樣忍受的,而那個原生道意跟他是習習相連的,你覺得這樣抽取,你認識的他,撐得下去?而她又怎麼可能忍心看他那麼痛?」男子嘆息著。

「那我們買回去吧!放著也好。」女子倒是坦然著。

「看了揪心,又會很想做些什麼,但做什麼都可能會讓他不舒服。」男子搖了搖頭,繼續用著複雜的眼神看著那即將流標的青銅簋。

而那個精緻的青銅簋,依然被好好的放在那個玻璃櫃中,四足的古青銅簋,依然像是那博物館的展品,束之閣中。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