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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筆極短篇】那些年,我們總打擾的,溫柔。

在三年前的今天,我因為看了他的新作品心情澎湃著,雖然是深夜當中,依然忍不住心中的衝動,就想要跟他分享著關於他這次傑出作品的心得,在聽著電話那一頭的緩緩傳來的來電答鈴聲,心裡是確實有一點點覺得太早,但那個剛看完的情緒張力,還有那上頭來的微醺醉意,還是讓人忍不住激動地打著電話,想要說出一些什麼。

來電鈴聲的的告終,磕拉一聲,是電話被接起來的聲音。

「喂,哪兒找?」一個貌似剛睡醒的女聲慵懶地說話,我一下都被驚嚇到澎湃幾乎都沒有了。

「喔!是我。」在理智戰勝澎湃情緒後,相當清醒的自己,明確的知道自己的莽撞,對著那個還算熟的聲音,我只能硬著頭皮的回著話。

「他還在睡呢!」女孩的聲音一如往常的有禮跟溫和,一些些被吵醒的情緒都沒有,但我知道這時間,她定然也是在睡夢中被吵醒,尤其淺眠如她。

「沒關係,我晚點再找他,吵到你睡覺了,抱歉壓!」在冷靜下來後,我還是算說了人話,至少讓自己顯得沒有那麼的荒唐。

「誰呢?這一大清早的。」從電話的那頭,我依稀聽到了他帶著幾分起床氣的嘟囔聲。

「是他,你聽。」是女孩解釋的聲音傳了過來,我感受到了女孩似乎有點擔心的語氣,我心裡開始瀰漫著一種滿是負疚感的歉疚。

突然從話筒中傳來了巨大的『匡噹』聲響,似乎是因為手忙腳亂,所以有什麼東西被弄倒的聲音,那個在慌亂中接起電話樣子的畫面顯而易見的出現在我的腦中。

「怎麼啦?」他沉穩並且相當清醒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透露出濃濃的關心。

「你摔倒了呀?沒事吧?莽莽撞撞的。」隨著腦中出現的那個畫面,我帶著三分歉疚與三分笑意說著。

「你這時間打電話來準是出了什麼事?一時急了眼。怎麼了?誰欺負你?招惹你了?」他相當溫柔的說著,這反而讓我更感到不好意思。

「就,覺得你很棒而已!大家都要好好的!」我隨著那澎湃的情緒過去,一下子不知道要些說些什麼,只能吱吱嗚嗚的發著話。

「喔!你看完啦!還不賴吧!」在我這樣毫無前因後果的話語中,他宛如心有靈犀的理解了,沒有責怪、依然溫和的回應著。

「很棒,以你為榮呀!…」從他寬慰的語氣中,我也平靜下來,開始跟他絮叨著看著他作品的感動,還有看到他成長與耀眼的表演,以及種種的心得分享,還有那些家常閒話,像是忘了尷尬跟睡意,這樣的日常不一樣,卻普通著。

那時候,我寫下這些文字,一個熟悉的前輩看著說:「很暖心,男性好閨蜜的感覺,很像我和姊妹淘的對話。」,而那時候,我拿著另一個有人評論我們兩個那通電話得內容「那麼溫順,一點賤話都沒說,八成是沒睡醒。」來調侃著,但確實心中對於這個溫軟的大男孩有著淡淡的感動。

三年之後,他的新作品總是好事多磨著,也在這一段日子當中,那個女孩離開了他,各自追求著彼此的願景,那段時間我確實也陪伴了他一小陣子,聽他說著他巨大情緒的潰堤,還有收拾著那些焦灼脾氣。而我人生中比較不順遂的那一小段情緒紛亂,也在這幾年中有著他的陪伴過去,當然我們都不只有彼此,我們都有很多身邊的陪伴者,只是對於一個總能夠在你需要溫柔傾聽的時候,提供出適合的氛圍,這也許就是我們習慣給予彼此的空間感。不是那種在危險時候要伸出援手的英雄,不是那種為彼此遮風擋雨的偉大存在,沒有那種帶對方逃離情感風雪的過往,沒有在生活困窘時的雪中送炭,只是很單純在我們過盡千帆後,想要聊聊的時候,知道彼此都在的默契。

昨晚,我們聊著,其實我們都有一種任性與韌性,我們不喜歡在自己虛弱的時候求救,知道「靠天天不應,靠地地不靈,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跑,靠自己最牢」,所以總是會自己咬著牙去度過那些難關,但當難關都過去的時候,卻會很想找一個不會念叨你當初為什麼不求救,找一個不會想要是聽戲的聽眾,而是想要找一個知道自己這一路走來的辛苦還有努力的夥伴。他說:「想説,而且想要被理解吧!」我不知道我們算不算什麼閨蜜,但真的遇見這樣的人,很好。

如果說:「不打擾,是一種溫柔。對有些人來說,總打擾,也是一種理解的溫柔。」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