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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小說時間】 千百色相的絕美,塗山人歌吟著,綏綏白狐,九尾龐龐

論起上古動人心弦者,莫過於有著千百色相的那一族,而在太古時期絕美的女子確實有大半出於該族,尤其其一族之長,絕美氣質而不妖豔的那位萬狐之祖,第一九尾-凃山懷時。                     ......太古絕美錄
 
在多數的凡俗記載當中,眾人所有印象的九尾狐多是像是妲己、褒姒或是玉藻前之類的九尾狐,一般的認知都是像是「聊齋誌異」當中魅惑眾生的存在。但其實並非所有九尾狐都是都傳說中的那樣的妖媚的存在,而在有著眾多狐族親友的空尊以太的手記中,就有這樣的小故事般的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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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像是不勝酒力的孩子般,一個穿著素淨白裳的女子滿是醉意的臥躺在一棵桃樹旁,一個藍髮的少年似笑非笑的輕輕地走到了他的身邊。
 
「怎麼啦!又失戀了?我說你失戀能不能換個地方發洩呀!」藍髮少年搶過的白裳女子手上精巧的碧綠酒壺,自己喝了一口。
「我說,總聽人說人心最難測,我一直不信,但每次入世都長一智。真不知道媧靈那傢伙,當初造人是怎樣煉心的?」白裳女子臉頰紅撲撲的,嬌憨的說著。
「人心真的難測嗎?」藍髮少年看著眼前這位勘破十大天道中可以稱作前幾複雜的時間之道的絕世大能,滿是懷疑的說著。
「人心呀!變化之多比你這浮水淵開滿桃花樹還甚,就算我算盡天機又怎能理解一二呢?」白裳女子微微坐起,在搶回了酒壺喝了兩口。
「早說這三千之道,情道難悟!情愛悲怨如是繾綣,頓不了釋然兩字,一切不都是空?」藍髮少年老成的說著。
「你又不談情!你又知道情了?」白裳女子搖了搖頭說著。
「情字不難呀!問心罷了!只是心,亂了,怎麼解呢?」藍髮少年看著遙遠的一顆星緩緩以拋物線的墜落到地平線之下。
白裳女子看著那一顆墜星,眼角有了一些晶瑩。
「命星?」藍髮少年問了。
白裳女子沒有回答,只是在灌了一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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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世,他不叫楚旌,而她依然是那個絕美的懷時,這次他不是那個幫小女孩解圍的書生,而是一個修真門派的最傑出的傳人,一次在探訪靈山之際見到了那個窈窕的女子,聽村民傳述那女子是守護山林智者,是宛如散仙的存在,他除了想要尋仙,更是著迷那個絕美的容顏。絕美的女子,為了怕誤了那個叫識寒的修者的修行總是避著他,惹上紅塵誤了修為就算了,要知道一個名門正派的傑出弟子與一個千年的狐妖勾搭,可不是修為無寸進的事。
 
但識寒死纏爛打之下,那個高冷的仙女終是被他打動,願意與聊聊修仙。而這一聊就兩人趣味相投著,識寒就這樣的住了下來。那個識寒以為是仙女的絕美女子也不隱瞞的跟他說這自己識千年靈狐化形,因為喜歡這村落的寧靜所以成了這一方守護。兩人朝歌暮酒,瀟灑於山林之間。
 
但一如所有的濫觴故事一般,識寒的師門仍找上門來,懷時不願耽誤識寒用了大神通消匿於山林中,而識寒本仍執著著要見到懷時的面,但識寒的師門卻說如果識寒仍被妖精迷惑,變要請出門中「無上天將神雷」將那妖精劈死,識寒知道那神雷的厲害,為了不讓懷時有所損傷,他只好隨著師門長輩回去,但回去之前他留下了他從小豢養的靈鳥雪鸛做為信物,並留書說:「等我,必回。」
 
然而,就這樣千年過去,那隻鸛鳥從識寒離開後,從未離開過懷時身邊。在狐族古語之中,鸛有著忠貞者的意思,因為鸛鳥​跟​​雌鳥​雄鳥​終生​相​伴的習性,並且不論鸛鳥飛往何處過冬他​都​會​飛​回歸巢​,​年​復​一​年的​回​到​牠們​的​舊巢​。只是千年過去,鸛鳥陪著懷時經歷寒暑,度過哀傷、病痛,直到靈鳥的老死,懷時從未在見過識寒,只有那一紙輕薄的留書,隨著思念慢慢的泛黃著。
 
老鸛鳥死去後數年,懷時的妹妹帶來的識寒的消息,她說著年後識寒將成為門派的少掌門,然後迎娶當時道門老祖的小女兒。懷時聽了這消息並沒有哀傷,也沒有難過,只是笑了笑。
 
「看盡世間悲歡離合,沒想到連我都會碰上被辜負的因緣呀!」懷時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但卻依然微笑著。
「阿姐,你不氣嗎?咱們吆喝些小夥伴,就殺上那道門金殿,就算是老規則也不敢說上什麼!這種負心漢不千刀萬剮便宜他了!」懷真氣卜卜的說!
「不愛了就不愛了,又何苦去裝腔作勢的去給人消遣?」懷時搖了搖頭,離開了那被暱稱為青丘的靈山。
 
那是第一次以太域的浮水淵滿開桃花之際沒有尋芳訪客如潮,所有想要來賞花的客人都被擋在了浮水淵外。只有一個穿著雪白狐裘的女子,靜靜的飲著初釀好的桃花酒,然後輕輕的唱著:「綏綏白狐,九尾龐龐,成子家室,我都彼昌,願你安好……」
「我說,你要去賀人婚慶也是去道門金殿吧!來我這一畝三分地,你這祝福怎有可能傳到。」一個藍髮少年捧著一盤精緻的糕點,在懷時身旁隨地坐下。
「去給人笑話呀?」懷時搖了搖頭笑說。
「去笑話人家呀!」藍髮少年也笑了。
「你又去燒燈那裡偷糕了?」懷時看著藍髮少年手上那一盤糕點問著。
「人家高僧說那些凡胎俗眼,看不清你千變萬化的迷人心相,只會執迷那膚淺的愚昧女子,你幹嘛在乎那些蠢人呢?」藍髮少年遞了一塊糕點給懷時。
「你少把你要說的話借了那燒燈的名,他呀!應該是怕我真的殺上九霄城,難不成我還不知道證婚人是我那個便宜妹婿,如果我就這麼上了門,我妹婿礙在真真面子不願與我動手,他身為好友還不接下?這糕點還是要你來當說客的代價吧!我知道我一個老長輩去搶個小輩姻緣可不好笑?你是不願讓我丟這個臉的!」懷時心裏明白的說著。
「我到沒有要當說客,只是這糕不拿白不拿!反正你也不可能會去,我勸不勸沒意義,主要是陪你吃吃糕喝喝酒,看看這桃花。」藍髮少年笑著說。
「你覺得我傻嗎?」懷時看著老友問著。
「怎麼說自己傻?」藍髮少年微笑著看著懷時。
「等了千年,以為能修的一場團員,但到頭來卻是被人辜負呀!」懷時微微苦笑著。
「錯了!」清冷聲音響起,一個一聲銀白色的女子出現在這桃樹林中。
「別說!」藍髮少年急忙說著。
「瞞不了永生永世。」銀白女子冷冷的說著。
「婕兒,你說,怎麼了?」懷時看著安婕的異常,微微皺了眉。
「那個蠢貨,說忠孝不能兩全,廢盡一生修為,自我了斷了。」安婕平淡的說著。
懷時倏地起身,就要掐動手印施展出大神通,而一旁的藍髮少年輕輕的拉住了她的衣服,搖了搖頭說:「來不及了,我跟阿真殺上金殿的時候,就已經氣絕了。」
「我怎麼,怎麼會不相信他…。」懷時緩緩的蹲下,泣不成聲的說著。
「真心難辨,情深業重。」安婕緩緩地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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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千年過去,那個曾經被荒蕪的青丘又再度熱鬧了起來,那個萬狐之祖再度造訪了這個狐族的小城,在那間狐祖曾經休憩的草舍中,一個白裳的女子正對著鏡子上著簡單的妝,從銅鏡中見到妖媚豔麗的容貌,在那一點點的粉跟簡單的妝飾後,竟少了幾分妖嬈、嬌豔,多了幾分高雅與氣度。
 
「阿姐,那傻子該出現了!你等了千年輪迴,終是等到了!」懷真緩緩地走進了那間草舍。
 
那個白裳女子緩緩地走入了那間小小客棧,微笑著看著那個路過的年輕獵人,那獵人先是看著那個美麗的女子傻了一傻後,便單純的向女子裂嘴一笑後,傻呼呼地繼續吃著飯.
 
「最終,他都忘了吧!是我,還走不出那場夢而已吧!」懷時笑了,笑的絕美,卻有著深深的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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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千年,一個修道的少年跪在凃山的靈狐祭壇,十分狼狽著,知道的人都知曉這少年已經不眠不休沒有絲毫飲食的跪上了七日七夜,只是大家都不知道這少年在求著什麼。只知道,在少年昏倒過去的時候,大霧瀰漫著,霧中像是海市蜃樓一樣,有一個妖艷的女子身影出現。隔日,少年走出了大霧,人們問著他發生甚麼事了?少年答不出來,因為他連他自己為什麼出現在這裡都不記得了。
 
「阿姐,為何不見他?」懷真問著。
「見他,是害他。」懷時不假思索的說著。
 
在那場奇妙的大霧之行之後,少年成了天道門的真傳弟子,娶了天道們掌門的女兒,數年後也接下了天道門,也成為修真界中被認為最有機會羽化登仙的修者。只是沒有人想得到,這少年百年後的天仙劫數盡然是功虧一簣,就在他心劫未過,灰飛煙滅的同時,一個殞星劃過天際落入地平線。
 
 
「他最終仍度不過這個劫數,你何苦不見他?」藍髮少年看著殞落的星,然後轉頭對著白裳女子問著。
「不見他,他還有一絲渡劫的可能,一絲不入輪迴的機會。見他,又是一場輪迴。見,又如何?」白裳女子靜靜的看著那星星的殞落的地平線。
「下一世呢?依然不見?」藍髮少年輕聲地問著。
「不見。」懷時笑的淡然。
「不見,但還是守著?真不知道那些鄉野傳說如果知道他們說的狐狸精,其實都不去勾引男人只在痴痴守護著,會不會覺得自己很蠢!」藍髮少年搖著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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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以太的記錄當中,對於這位狐祖總是說著她的不妖嬈,她的高雅與美麗,以太總說:「擁有千百色相的絕美,誰說一定要顛倒眾生。狐,誰說一定要妖嬈,綏綏白狐,九尾龐龐,不妖不嬈,絕世脫俗!」
以上!
 
參考曲目:
千色相
作曲/編曲:夕零 作詞:未見釵頭鳳
演唱:想想
和聲編唱:聲沙 分軌:夏染鱈玥 人聲:小吳太太
 
聽聞:人心,最莫測高懸,
譬如花樹,繁淵。
亦聽聞世情愛怨,最悲歡繾綣,
逐星垂弧線,叩問心弦。
 
化身窈窕,入天地莽原,
也偽智者、散仙。
偶惹上一件塵緣,鸛鳥仍在肩。
陪我哀病死,不覺千年。
 
舊時信箋,輕薄不堪撿,
泛黃思念、沈澱。
看慣了辜負因緣,卻矯造消遣。
真性情吾輩,反作等閑。
 
便歌“綏綏白狐,龐龐九尾”之言,
凡胎俗眼,洞不穿皮相紅胭。
我等老桑田,沒能,修得團圓,
沒能辨,情增業減。
 
歲月重塗寫,妝點,青丘門面。
千色容顏,於轉身妖冶蛻變。
我等瘦滄海,沒人,找回從前。
沒人在,舊夢裏流連。
 
我等荒時間,沒有,半分拖延,
沒有見,蜃樓生炊煙。
 
https://youtu.be/VV2-P7gQaA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