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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佰陸拾叄] 天使追殺令,還記得抬頭仰望的敬畏嗎?那是神?還是警世的預言?

今天快點來說說上一週看電影的心得,先說說這一部好像在坎城影展相當叫好的一部電影,
Kornel Mundruczo選擇了一個很特別並且這些年很被提及的題材「難民收容」議題,
然後更有趣的是他還討論了「宗教」的議題,用了各種隱晦的比喻,
說著「你相信神嗎?」「神存在嗎?」「什麼是善?什麼是惡?」,
這些不管是「道德」或是「宗教、哲學」的疑問讓這部電影的「內容」多了很多厚度,
但確實電影本身因為節奏感很特別,所以確實比較悶一點點就是了!
今天就來說說「天使追殺令」這一部來自匈牙利導演的作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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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開始在難民的非法入境,阿利安(松波雅格Zsombor Jéger飾),
在進入邊境的時候他受到移民局的警察賴斯洛(György Cserhalmi飾)射殺,
但卻因為奇幻的原因,他並沒有死亡,甚至他獲得了奇妙的飛行能力,
因為受傷的關係,他被送進了難民營治療,
而難民營的醫生史登(Merab Ninidse飾)在診療時發現阿利安浮空的超能力,
在震驚之下,他一邊協助阿利安逃離難民營,一邊打算利用他的超能力來賺錢,
因為史登以前的手術失誤,讓他失去原來擁有的事業與人生,
他並不信仰神,但發現阿利安宛如神蹟的超能力,
他決定要利用阿利安與人們崇敬神的無知,來賺取利益讓他從新獲得他原有的人生。
而為了掩蓋邊境射殺難民的實情,賴斯洛開始展開對阿利安的追緝,
然後甚至開始用恐怖份子身份來模糊解釋他們的追緝,但其實只是為了掩飾自己濫殺的滅口行為,
史登開始帶著阿利安逃亡,然後開始思考著,他仰望的飛行少年是信仰?還是他對於他罪的省思?
而他追求的是救贖?還是只是他自己心靈上的安慰?故事就這樣說下去著!
 
必須說,如果只看預告跟故事簡介,可能會覺得是一部奇幻動作電影,
然後就會下意識帶入對於好萊塢的期待感,但如果是這樣在看這部電影的時候,
一定會有濃濃的失落跟失望感,因為其實電影中並沒有太多這種玄幻感,
但如果認真的去看著這部電影,其實會看到很多導演在議題的鋪陳,
解析著社會的「功利」,對於「宗教」的諷刺,各種隱喻、暗示也是相當精彩的!
Kornel Mundruczo在「天使追殺令」裡面最令人驚豔的就是整個畫面的調度,
像是開場的那一顆長鏡頭,幾乎沒有特效就隨著男主角一起逃亡,
然後從水中到上岸,接著是叢林的追逐,一鏡到底的追逐非常的精彩!
另外像是在布達佩斯大飯店的那一場追逐動作戲,也是很精彩的場面調度。
必須說,其實在整個畫面跟攝影上相當的炫技,不過有一些部分就有點刻意的讓人疑惑,
感覺上覺得他有點想要效法早期盧貝松的二元世界觀,
用那些死蒼蠅、屋頂上的貓、死鳥,來點出醫生所在的下層世界,
但當醫生走進難民營,卻像是回到了上層世界的落差,
接著移民局對醫生又像是上層世界對於下層世界的擠壓,
而醫生利用著阿利安的超能力做的那些,是下層世界對於上層世界的仰望呀!
必須說其實這一連串的畫面跟劇情調度,導演真的用了很多巧思跟技法呀!
然後,最讓人驚訝的應該是那一場堆阿利安有著歧視的病人那段,
整個360度的空間旋轉感,然後鏡頭拉到窗外向下俯視,中斷!
突然有莫名其妙的感受,卻在幾場戲之後,一樣的鏡位與場景,才給出答案!
這部電影在整個畫面呈現都很精巧,整個視角轉換都相都有趣,
但看到一堆影評說的但看到一堆影評說的「令人腎上腺素飆高的刺激畫面」時候,
真的有一種,到底哪裡刺激的感受,因為說實在的畫面精緻但這部電影真的沒有那種大場面的娛樂性刺激感!
不過透過鏡頭呈現出的失重感受,確實是非常有趣跟精彩的!
 
說一下下幾個演員吧!
其實電影中飾演阿利安的Zsombor Jéger戲份不見得有醫生Merab Ninidze有戲,
但這個算是陌生的演員,整部電影十次的漂浮戲,都相當的優美自然,
並不會覺得刻意或讓人出戲的肢體演出,再稍微搜尋這位演員的資料之後,
就明白了這樣的肢體表現果然是來自於一個相當舞台劇驚豔的表演者呀!
另外,飾演醫生的Merab Ninidze一樣是比較少被大家認識,
但如果大家沒有忘記Nowhere in Africa那個保護家人的猶太移民,
就不會忘記他是真的相當硬底子的好演員,在「天使追殺令」裡面,
情緒相當複雜的一個角色,許多的慣於人性的內心轉折戲,層次分明嘚相當令人印象深刻!
另外,兩個算配角的演員其實演出也很驚人,演出醫生女友的Monika Balsai,
她在電影中的情緒轉折跟複雜度,其實不比醫生角色來得少,
然後那些崩潰跟堅強的情緒拿捏,真的是相當精彩的呈現!
而György Cserhalmi的移民局警察戲份不多,但這個角色其實非常的有味道,
前段的那種警察腐敗的權力演出,到後段對於「神蹟」的驚慌跟對於「失去權力」的害怕,
然後最後放下槍的複雜演出,都是相當出彩的!
 
其實真的覺得這部電影是一部宛如寓言的呈現,時代背景設定沒有特別指明,
但從「難民」議題,不難讓人想到還在難民潮的效應之中的歐洲,
開頭大量難民逃進匈牙利,政府派軍警以武力鎮壓,
然後失控的射殺,為了掩蓋真相的的種種作法,然後鏡頭一轉帶到了難民區控管,
在開場中不長的故事裡就把那個難民時代的緊繃跟壓抑帶出,
而從男孩的騰空開始,像是一個轉折,一個人們期待的「神之旨意」一樣,
希望能帶給人們救贖與解脫的的天使,但這個天使卻其實沒有任何改變世界的力量,
但沒有救贖嗎?那個好像在發難民財看起來沒啥醫德的醫生,卻好像因此獲得救贖了?
不過官方給出的宣傳文案有點糟糕,他一直好像說著阿利安擁有的超能力非常強悍,
但其實他似乎只能「反引力」而已,他能治病嗎?後來消失的富翁,看起來似乎沒有被醫治好呀?
他真正被電影中具現化的其實反而是宛如惡魔般的兩個能力,
一個是扭曲空間的懲戒,跟奪走生命的讓人安度晚年,這些似乎都不太像天使的設定,
其實可以看出導演其實對於「天使」有著一種「存疑」的感受!
電影中,很有趣的藏了「人敬仰神且敬畏神,但同時懷疑神」的概念,
從出事時期待奇蹟出現,到真的奇蹟出現時的恐慌,
然後這些信仰,在時代當中慢慢被懷疑的消失,人們不再仰望神的存在,
那?還有神嗎?所以才有著史登說著:「只要謝我!不必謝神!」
我其實很喜歡史登在剛開始對於傳教士說的:「一部有著虐待兒童、歧視婦女、殺人內容的書籍,為什麼要信仰?」
我不是要詆毀基督信仰,只是確實「聖經是絕對真理」確實是有問題,
電影中先是這樣的破開這個問題,但還是算用溫和的方式去緩解信仰的部分,
史登醫生跟阿利安的一連串故事,其實就是對天使、上帝存在的疑惑與探討,
他沒有全然否定,但也無法真正的去接受理解,對於「神」是否存在的問題!
 
電影中很諷刺的是一個不信神的史登醫生,卻利用「神蹟」來海撈一筆,
這樣的設定,看起來也很像隱喻一樣的存在,
現今社會有多少人假「宗教」之名,用一些「神蹟」來獲取利益,
而另一個也很諷刺卻真實的隱喻,當政府出了問題,
為了要掩蓋「錯誤的事實」,先事先處理(決)掉「證據」,
如果無法處理掉,就開始用虛假的事實甚至栽贓一個假的罪名,
只是為了掩蓋自己的錯誤!這確實是這部電影最令人覺得有趣的部分,
他用比較柔和的方式隱喻了這些對於「金錢」、「權力」以及「慾望」的社會,
但更動人的是,導演留下一絲的溫暖,
在導演的設定當中,「人類是會愧疚跟懺悔」的!
像是史登最後開始為了阿利安全力的協助他,然後甚至犧牲生命,
還有最後沒有開槍射殺阿利安的賴斯洛,
這些的設定確實都似乎隱喻著,人類最後的惻隱,
對於那些自己的錯誤,也會有一絲絲的愧疚與試圖改變的情緒,
但最後電影留下的畫面,卻還時沒有給人性一個極為正面的註解,
最後到底那個是天使或是惡魔得阿利安,周遭的直升機會怎樣對待他呢?
 
再來做一點點深度的分析好了!其實我覺得電影很有趣的設定了很多「角色」,
逃難的人,利用畫面,營造出的壓迫與不安,那些難民的無奈與哀傷,
而這些西亞難民對於歐洲來講,帶來的社會安定、經濟結構、國家安全、意識形態,
又其實是一種兩難,人道跟秩序?其實在他們設定的逃難者與追緝者就呈現出這種矛盾感!
然而追緝的移民局,象徵的規則的正義,
但當正義偏頗,當正義是為了自己不被審判得時候,真的是正義嗎?
賴斯洛對於抓捕阿利安的執著對了嗎?應該得到回報嗎?
他真的是因為阿利安是恐怖攻擊的嫌疑嗎?他有認真地盡自己的職責調查這件事得原委嗎?
還是只是單純想要追緝後滅口呢?
而電影中直接對抗著追緝者的,不是逃難的人,也不是最後有神力般的阿利安,
其實應該是那個牟利的史登醫生,從一開始其實跟移民局同流合汙的他,
從一開始的為了錢而不擇手段,但其實他對於「草菅人命」還是心理拒絕的,
然後,雖然剛開始對抗追緝者是因為利益,但到後來這似乎在捍衛著他仰望的信仰。
電影中史登說著:「人們都忘記了仰望。」像是象徵著人們忘記了信仰一樣,
雖然這個仰望的信仰,不見得是真實的天使,不過說實在的我確實在思考著,
阿利安真的是天使嗎?或是他應該是天使嗎?
因為如果以不管是新約還是舊約,各種的說法都好像不能歸類阿利安的天使證明,
擁有神奇力量的,其實不一定是天使,因為術士們也可以,
而且,天使不應該被仰望跟信仰也是天主與基督的教義,所以這部分我覺得真的是電影翻譯的疏失!
阿利安可以是奇蹟者,可以是被仰望的人,
可以是那個單純想要找到父親的敘利亞男孩,但似乎真的不是天使呀!
 
認為自己應該被仰望的天使,會被認為是墮天者呀!
然後,我想花比較多的篇幅聊聊阿利安這個會漂浮的角色,
一個以為自己應該面臨死亡卻莫名產生漂浮能力的少年,他更多的驚慌跟害怕,
但卻被人們屈膝仰望著,慢慢的開始阿利安的視角變得很有趣,
他目睹難民的死裡逃生,看著人類的奢迷,看過恐怖份子無懼殘忍,參與了人類的貪婪,
但其實他除了會飛,他什麼都不會,他只是一個極為普通的少年,
而導演很巧妙的設定連結了那個被稱呼為聖子的耶穌,
被射殺但沒有死亡、木匠的兒子,跟阿利安(Aryan)這個名字,
在印度教當中,有著「光榮的,可敬的、高尚的」意義的名詞,甚至泛指聖人,
但擁有著個名字的人,只是一個普通的少年呀!
但他卻因為各種原因,被吹捧成神祇,這就是導演的很有趣的諷刺巧思,
神?神子?天使?真的是高高在上的優秀嗎?
這是一個非常有趣的思考點呀!
電影中很多種角度去回應著那本被很多人認為是「真理」的書,
這些議題真的是絕對真理嗎?這是我很喜歡這部電影提出的質疑!
然後,電影中漂浮的神蹟次數其實不多,就十次,而這十次我真的覺得是阿利安的情緒變化,
第一次的復活漂浮、第二次的被見證、第三次的被誤會神蹟,一直到第四次的斂財後落入水池,
從不確定到慢慢發現自己的不一樣,也開始被神化的部分,
但開始第五次他降落得經過各個人類的生活,慢慢展現著他因為入世而失去單純,
他開始行使著「神」的權力,懲戒出言不遜者,安樂死重病者,
但,在第八次的爆炸逃亡,卻證實了「他不是神」,
然後最後當他其實不再是神的象徵得時候,「人們卻開始仰望」,
而神到底存在嗎?在兩台直升機卻逐漸逼近,給了一個未知,
讓這部電影被漂浮能力,給了一個有趣的懸念呀!
 
電影其實是相當有趣的,前後段風格的反差讓奇幻跟寫實同時在電影中發展著,
現實的社會跟奇幻能力,然後利用史登、阿利安與賴斯洛這三人,
來說著利益、宗教與權力的關聯,像是整個社會的縮影,
然後利用可以說是非場精彩的運鏡,營造出整部電影的「神的存在」,
不過在故事得劇情與張力說實在並沒能夠給電影更多的意義,

在劇情結構應該可以詮釋更多的議題,很可惜的沒有在人與人互動以及劇情中被強化著!
不管是難民遭射殺,醫師的斂財,公權力為了自己的假正義,
其實可以反映很多社會的面貌、人性的多角度,但電影中卻沒有太多去著墨這部分,
有一些些太過炫技的詮釋畫面,有點缺乏人的價值信念的挖掘呀!
並且因為刻意要讓畫面更炫,所以反而拖到節奏部分真的讓電影悶了許多,
追逐戲一鏡到底是很精彩,但說實在的沒有那種急迫時間流逝的刺激感後,真的平淡了一點!
不必要、能夠省略的情節大量真的有不少呀!
不過,其實整部電影的架構還是有趣的,從難民入手,
表面上說著宗教,卻其實說著善惡、罪與贖罪,甚至在隱喻著整個歐洲社會現象,
用很獨特的視角看看世界亂象,但不說教、沒有特別勸世,
但確實拋出了很多有趣的議題。
我相當喜歡這部電影的片尾,數著數玩捉迷藏的難民小孩,「準備好了沒?我要來囉!」
一樣是你捉我躲,卻單純的和平友善,人與人之間互動其實也可以更簡單跟單純美好!

這是一部很值得思考的電影,比較沈悶是真的!
但確實是可以進進電影院感受一下那華麗的運鏡,跟被隱藏的有趣議題!
親愛的網誌先生,這部電影無聊的話可以去看看唷!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