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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小說時間】借,誰用一生還的那個情?不斷紅塵的情僧

許多佛門典籍或是戒律當中,都會提及著「六根清淨」,從眼耳鼻舌身意的六根到色聲香味觸法的六塵,而似乎就因為這樣,就有著這樣的謠傳「出家人不能談戀愛」,有一部份是因為有人搞錯了六根以為是色貪葷偷殺酒,佛門真的沒有在戒這些,在佛門的五戒當中的不殺生、不偷盜、不邪淫、不妄語、不飲酒,其實也沒有說「不能談戀愛」,而其實我們常常聽到那些佛門高僧要人不要談戀愛,其實很多時候都是在說不要因此讓「意」無法清淨,而影響到自我與他人。而這樣矯枉過正的原因,可能就是因為那一個來自於佛門四大尊者最重視戒律那位的一個愛徒的緣故,那是一個因愛執著的故事,今天我們就來說說這個故事吧!
 
在悉達多都還沒有出世的那個年代,身為四大佛尊的青葉佛尊在一次的入世苦修當中,遇到了一個天資極為聰穎的一個俊秀少年,珈昔。再出生滿月之後就能懂人意,然後三歲就知悲天能憫人,確實就被稱作神童的他,在青葉佛尊收其入門下之後,更是宛若天之驕子。無憂無慮的青蔥少年,最終長成了一個帥氣溫柔的大暖男,而終究到了佛門例行的歷練之行,就在珈昔要開始他的旅程之前,宛如慈母嚴父的青葉佛尊在他出行之前細心地叮嚀著。
「珈昔,你一生聰穎順暢,唯有一字『情』會是你一生魔障,這次入世修行莫忘『六根清淨,六塵不染,琉璃心靜』。」青葉佛嚴謹肅穆的跟這位傑出弟子說著。
「僅從施遵囑咐。」珈昔乖巧的應承後便開始了他的旅途。
佛門的苦行歷練是會封去他一身神通,只留下一生能用眼耳鼻舌身意與世間萬物借力六次的天賦,卻沒有任何神通修法。這對於一個從小被像是寶貝一樣照顧的珈昔來說,這次的苦行比他想像中難熬上許多。那夜,他來到了達旺納拉山下,那時候正是深秋初冬之際,雖然還沒有靄靄白雪山腳下的空氣卻已經讓人覺得冷冽,在珈昔正想找個能遮風避雨的角落窩上一夜的時候,卻發現在那個昏暗的街角有一個女孩攙扶著一個老人家踽踽而行著,善良的他急忙走了上去,詢問著那兩人是否需要幫助。
「兩位,是否有什麼小僧能幫的上忙的?」珈昔溫聲問到。
女孩回頭望這個雖然一身襤褸,但氣質相當出眾的年輕和尚,有禮貌的微笑搖了搖頭,然後繼續扶著老人家往前走著。而珈昔卻被那個明明看起來毫不起眼,卻僅用一個微笑讓他心頭震盪的女孩升起了好奇心。只是女孩在拒絕珈昔的幫助之後,就緩緩地向更深更黑暗的街角走去,因為越來越昏暗的夜色,老先生看不見街角的雜物,硬生生的被絆了一下,差點連女孩都一起摔倒在地。珈昔急忙去扶了他們,並在問著是否有他能幫忙的,而女孩先是微笑的表示感謝,但依然搖了搖頭拒絕了珈昔的好意。在好奇心與想要幫助人的善心的驅使下,珈昔忍不住用了她獨一無二的能力,與天地萬物對話的能力。
「街頭的燈火呀!是否能借我一盞燈光,讓黑夜中艱苦前行的人們的前路被照亮。」珈昔微微地唸著,而那本來因為深夜已熄滅的街燈竟然就在他語聲結束時緩緩的昏黃了起來。
女孩與老人並沒有注意到珈昔的借用的話語,只是稍稍不解與驚訝的望著突然亮起的燈光,但卻也無法解釋奇怪的現象,只趁著這微弱的燈光在街角找到了一個小小的、已經荒廢的小棚子歇了下來。而珈昔也安安靜靜地在他們不遠的一個角落,緩緩地坐下休息著。三人沒有對話,自顧自的休息著,只是珈昔依然好奇地看著那個女孩,拿出包袱的清水食物給老人食用,並且還用乾淨的布為老人家擦拭著腿上的傷口。珈昔在佛門培養出的眼光是相當犀利的,一眼就看出老人腳上的傷口是來自無上道法的留下的傷痕,他還清楚知道那是道門之祖至寶天將輪的雷擊所致的,這種傷口可是連他那個精通醫術的漂亮師叔都會感到棘手的。他更是對這對少女與老人好奇著,靜靜的看著這兩人,而感受到珈昔注視的老人與少女轉向望著他。
「小和尚,餓了嗎?要不要吃點東西。」老人似乎以為珈昔是因為沒有食物,所以看著他們。
在珈昔還來不及否認,女孩把自己的大餅掰了一半遞給了珈昔,並且再從小包袱拿出了一個水袋示意珈昔喝。
珈昔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
「小和尚,那是清兒的心意,不是什麼好東西但多多少少能充飢。」老人相當和氣的說著。
「謝謝老人家。」珈昔也就不再拒絕,輕輕地拿著餅吃了幾口。
看著珈昔開始吃餅的女孩,滿意地點了點頭,微微地笑了笑之後,不說一語的繼續用清水幫老人擦拭著傷口。聰穎如珈昔這時已經發現了女孩的不對勁,似乎這個女孩是個不能說話的啞巴,他心裡閃過一絲絲的遺憾,那麼水靈的女孩卻不能說話真是可惜。
「小和尚,怎麼會來到這個邊城?這可是亂世邊疆不是什麼好地方呀?」老人家忍著腳痛然後跟珈昔搭著話。
就再有一搭沒一搭的一問一答之下,珈昔跟這個自稱是無妄的老人家聊了起來,老人家毫不避諱的說他犯了一些事,惹火了一個可怕的傢伙,然後帶著他的啞巴孫女逃到了這個三不管的邊城,但沒想到腿上的傷確日劇加重著。就這一宿的暢聊,珈昔被老人家卓越的見識所折服著,並且也被那個溫順乖巧的啞巴少女吸引著。剛好沒有目的的他,就決定與這對父女一起上路,路上有些互相聊天幫助的伴也是件好事。
三人就這樣走過了一座座的邊陲城鎮,珈昔與清兒父女的感情也越來越好,每日珈昔或是採些野菜或是化緣,而清兒會細心地拼條著食物供三人飲食,而清兒還用一些人們丟棄的舊布縫製了一身合身的一袍給了珈昔,對於珈昔而言在入世以來這是他遇見對他最友善的兩人,而且他更是被那個不會說話的單純少女的微笑深深的吸引,那個在如此艱困的生活中總是能微笑面對的笑容是如此的溫暖著。他們一路從深秋到了隆冬,又是一個露宿街頭的日子,那日卻更不友善著,那飛雪相當無情地落下,珈昔看著抖著的老人與少女,他又忍不住地用了自己的天賦。
「冬日的暖陽,是否能借我一點溫暖,讓襤褸的行人能獲得一些慰藉。」珈昔又低聲地說著。
在珈昔的低聲呢喃後,飛雪乖順了許多,而那太陽竟然像是多了幾分溫暖一樣,這次少女露出了另珈昔一生難以忘懷的幸福微笑,但老人卻似乎在珈昔的舉動中讀懂了一些什麼。
他們的旅途本以為就能這樣安穩地繼續著,只是好景不常。就在他們好不容易度過冬日要移轉到下一個城市的時候,一個一臉嚴肅的道人出現在他們面前,珈昔一眼就認出了那個道門之祖最傑出的三個弟子之一的那位當世大能。
「無妄老魔,擅改了三生石錄,盜走了金書抄本,不乖乖在天將輪受刑,還斬傷了刑部諸仙,本尊就要緝你歸殿!」那位道人沉聲說道!
「清兒!帶小和尚走!小和尚!幫我照顧清兒!」老人家掐起了一個很玄妙的手印迎向了道人。
那個道人冷冷的看著老人家,輕輕地抖了抖袖子,一個漫著金色雷光的十六角的輪狀法器從他的袖裡乾坤飛了出來。見到這個飛輪的老人家跟少女都驚呼了一聲,而珈昔更是忍不住說出了:「天將輪!」
「沒想到規則老鬼竟然連天將輪都傳給你了!想想當初的小鬼,現在已經是能運始天將輪滅殺我的一方天尊了。」老人家無奈地搖了搖頭,一身迎向天將輪,希望能偷出個時間差,讓自己的女兒和小和尚逃離。
正以為那個天將輪所放出的雷光會直接劈死無妄老人的時候,那個叫清兒的少女撲了上去,用背接下了兩下的雷光。老人驚喊著:「不要呀!清兒!」少女昏了過去,老人驚慌的扶著少女,完全無視著那個天將輪剁剁逼人的雷光。珈昔這時才反應過來,他急忙拿出了在他入世前師父給他護生的一只佛鈴。但沒有神通的他,無法祭奠法器,只能土法煉鋼的把佛鈴檔在了身前。
「真葉佛鈴?」道人看見了那顆泛著青光的佛鈴,一眼就認出了佛鈴的來歷。
而一旁的老人家,也被那青色的佛光驚醒,他緩緩地思考了一下,然後轉頭看著珈昔緩緩地說著:「冤孽呀!」
在珈昔跟道士一時僵持不下的時候,老人家低聲地向珈昔說著:「小和尚,我知道你出身非凡,我這身老骨頭今天怕是挨不過去了,希望你能護我這唯一的血脈離開,老頭那天妄讀三生石錄,見到這孩子將有一個情劫,拼了半生修為以為能就此抹去,沒想到天道無情中市還是有這一劫。望你佛門慈悲能護我這可憐孩兒…」
老人家邊交代著,一手玄奧的手印翻騰著,就在珈昔跟倒是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老人身上爆出了強烈的血色光芒。
「小和尚,傳聞你們佛門恆河真水能洗去道門雷法,望你能讓我這孩子好過一些。」老人化為了滿天血色,蓋住了整片天空。
「老人家!」珈昔在來不及反應就和少女一同被血色包覆著,傳送了出去。
「天魔裂解!無妄你又是何苦呢?」道士嘆息著。
被傳送遠去而逃出生天的的珈昔跟清兒,兩人都是一身的傷,拖著一身的傷痛,緩緩的往佛門恆河走去,但恆河雖巨,那一泓真水卻難尋。沒有神通的兩人只能在這河邊尋著。只是背上有這刺目十字傷痕的清兒,卻開始慢慢的神智模糊著,狀況越來越差的她,開始不斷在半夢半醒中夢靨著。珈昔看著懷抱中的那個女孩逐漸的氣若遊絲,他更是心慌著。他開始試圖去打破自己身上的神通封印,但卻始終無法打破那個桎誥,倒是他天眼通的能力緩緩地能有了幾分,但天眼通的能力卻反而讓他更為焦慮,因為他更能清楚看到清兒的靈魂之火搖搖晃晃的,像是稍微風大就會被吹熄一般。他決定死馬當活馬醫的再度使用了那個借力的天賦。他第一次用味覺換取了一盞燈,第二次用嗅覺換取了一次暖陽,這一次他用視覺換取了這樣的一個代價。
「古老的恆河,是否能借我一泓清水,來洗去這殘酷雷法的累累傷痕。」
來自恆河的呼應,一泓恆河的清泉湧出,洗清了清兒身上的的雷法,但受傷嚴重的清兒雖然不再受到雷法的折騰,但傷重的她依然氣如游絲著。逐漸清醒的清兒,看著眼睛變得混濁的珈昔,馬上理解了珈昔為他犧牲了視覺,然後在她的追問之下,她才知道為了她們父女珈昔已經失去了三種知覺了,她哀傷地哭了起來,珈昔溫柔地為她擦掉了眼淚說到:「沒事的,我還有心,我聞不到這個世界,看不到這個世界,但我感覺得到這個是世界呀!」但清兒依然哭泣著,珈昔衹好輕輕的哼著他孩提時候師傅唱給他的歌曲,婉轉悠揚著唱著,把他對於這個女孩的心情唱著。
 
一個失明的和尚,一個啞巴的少女,他們旅途變得更辛苦著。珈昔想起了師傅的交代,不要為情所困,更想起了清兒會因為情而有劫難,所以他一直不斷的提醒著自己,不可以愛上清兒,為了清兒好她不能愛上清兒。老天對於這對可憐的旅伴依然不貼心著,那綿綿的細雨下著,珈昔盡量用身體擋著雨水不讓清兒被淋濕著。清兒感受到珈昔的用心,用手指在珈昔手心上寫著「會冷,就別幫我擋雨。」
「不會,不冷!這雨不冷!」珈昔微微笑著說著。
隨著艱苦的旅程,清兒的傷勢越發嚴重,珈昔不願承認也不願面對清兒可能隨時離去的事實,那天他忘了自己不該愛上那個女孩,他知道清而快要離開他了,他環抱住了清兒,試圖用自己身上的溫度暖著清兒間失溫的身體。清兒用手指緩緩地在他手掌心寫著:「好想在看一次夕陽唷!」但那時卻是深夜,何來的夕陽。只見珈昔微微地笑著說:「你想看嗎?」
「天空呀,是否能借我一抹夕陽,爲無法看到落日的無奈者添增餘生的光輝。」
這次,珈昔失去了聆聽萬物的知覺,換取了黑夜中不可能出現的一抹斜陽。清兒看著那斜陽幸福的笑著,卻也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沈沈地睡去。
「時間呀!是否能借我不流逝的光陰,願我能所愛長相廝守。」珈昔看著一睡不醒並且身體逐漸失去溫度的清兒,竟許下了這樣一個苛刻的條件,要知道六次的換取,吹後的兩次一次將是身體的知覺與意識,而當你所借取的事物是無法等價互換的存在的時候,重大的反噬是極其驚人的。
但也許是珈昔雖然因為失去視覺而混沌但卻真摯的眼神,也或許是他那個連大雨也抹不去的淚痕,感動了那個時間的掌控者,時間突然像是凝固了一樣,清兒本來逐漸失去溫度的身體,不再失溫,緩緩地呼吸象徵了清而還未死去。而那場討人厭的夜雨,在黑夜中的夕陽照耀下,更少見的虹彩緩緩地掛在天際。珈昔跟清而兩個依偎著,兩人都緩緩地閉著眼。
這時候,突然聽到一聲輕輕的佛號唱著。
「天道慈悲,願能借一方樂土讓他容身,能借他,平凡一生。」
一片青色的葉子落下,從此青葉佛尊的眼睛不再光亮,也從此之後佛門弟子總會被勸戒著,勿妄動情愛。
以上!
 
參考曲:

《 借 》毛不易 .完整版
詞/曲:毛不易
編曲:譚伊哲 音樂總監:譚伊哲
樂隊:TYZ樂隊  音樂統籌:呂易秋
借一盞午夜街頭 昏黃燈光
照亮那坎坷路上人影一雙
借一寸三九天裡 冽冽暖陽
融這茫茫人間刺骨涼
借一泓古老河水 九曲迴腸
帶著那搖晃燭火 漂往遠方
借一段往日旋律 婉轉悠揚
把這不能說的輕輕唱
被這風吹散的人說他愛得不深
被這雨淋濕的人說他不會冷
無邊夜色到底還要蒙住多少人
它寫進眼裡 他不敢承認
借一抹臨別黃昏悠悠斜陽
為這漫漫餘生添一道光
借一句刻骨銘心來日方長
倘若不得不天各一方
被這風吹散的人說他愛得不深
被這雨淋濕的人說他不會冷
無邊夜色到底還要蒙住多少人
它寫進眼裡 他不敢承認
可是啊 總有那風吹不散的認真
總有大雨也不能抹去的淚痕
有一天太陽會升起在某個清晨
一道彩虹 兩個人
借一方樂土讓他容身
借他平凡一生